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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事發多年以後,一個太熱的下午,她想起了他們。那幾個生來就陽光好看、大手大腳大咧咧的男孩。他們沒有心眼的喜歡她,使得她不用去愛就向來被愛;沒有疼痛過就得以被心疼。於是她很難有良心,不會報答他們的一片苦心。她幾乎也沒有同情心,在最後說不要就不要了的時候。

她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出了手,一個紀念日的日子、一間第一次約會的咖啡店、一座施放煙火的海水浴場,她使他們沒齒難忘,從此經過都要忍著眼淚。他們的最後,像是被載送到郊區遺棄的大型犬,不可置信而且哀傷的看著她,怎麼會是親愛而親切的她。

然後她就會不見,她會去一個沒有人找得到她的地方。她害怕在同一座城市分手,就會有沒完沒了的追討。她給不了一個自己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的答案。然而,她是多心了。那些男人自始至終,都在說她的好話。原來,男人愛了一個女人,會到愛護的地步。
 
她今年已經三十多歲了,這些事情都是二字頭的事。
 
她不是在告別青春多年以後,忽然良心發現。她早早就想過自己的不是。
 
還在意氣風發的時候,她愛了一個一直得意的男人,他沒有歉意的說了抱歉,他的告別是不告而別。他像是說了「不會疼的」就下刀的醫生,於是她意識清醒的看著自己大出血。麻醉藥在事後才發揮了作用,她過得行屍走肉。
 
她要他快點走,再不走就要來不及了,別人就會說他不好了。
 
真相就像用銅板刮除刮刮樂的銀色漆塊一樣,終於有了樣子。原來,她跟那些她糟蹋過的男人一樣,他們是故意不要她長大的,不要她過分世故。他們才是最有心。
 
然而,所謂的答案,只有在正確的時間想出來才有意義。晚了一點都是太晚了,就是遺憾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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