妳:

妳和我最大的差異,是我的配偶欄一直都是空白。

只是誰沒被看不起過。那個時候的我,應該是那個時期了,還不曉得愛情要改朝換代,戀人的地位不保。我以為我們還相愛,於是忠心耿耿到了他不用找理由,我就替他想好了:他沒接我電話一定是因為忙得不可開交;他迴避我走出餐館接電話,應該是因為收訊不好;週五晚上和週末還要出差,他的辛苦是為了讓我過好日子。

一段愛情到了亟須解釋的地步,大致上也是快玩完了。

因為我是痛苦的,因為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。朋友們看在眼裡,不忍心告訴我外面已經滿城風雨。我哀求朋友相信我,他不會留下我一個人,他不會是無情無義的人。

因為,我不是會幻想的人,我無法想像要所有人放心,以後我就是他的責任的人;也可以是個健忘的人。

他忘了一次只能和一個人在一起,所以找上了另一個人。他忘了和她在一起之前,要先跟我分手。他忘了我會讓他走,我是不知道他不會來了。

他忘了向她自我介紹狀態,最後她來要我自愛。

妳玩過信任遊戲嗎?就是閉上眼睛往後仰,相信那個一直說會站在身後的人一定會接住自己。我摔得很大力很大聲。

我沒有粉身碎骨,我是行屍走肉。我忘記要吃飯,晚上的時候才想起來上一餐在前一天。我不知道要睡覺,我根本休息不了。笑着笑着就哭了出來,哭著哭著又笑了起來。最可笑的是我,朋友在多早之前就同情我了,我還遊說他們不要對他失望。

我以為就是這樣折舊自己下去了,反正也沒有要脫手的意思了。一直到有一天早上,還沒有出門假裝自己沒事之前,我坐在床沿想清了一件事:一段感情的失敗,兩個人都有責任。我以為還有得救,他宣告了不治。可是我們都沒有打算施救,我們都對不起愛情,只是我對得起他和自己。

我更不應該的是多事。他做錯了事,我比他還痛苦。他不擇手段的傷害我,我還在搜救他的良心。

於是我知道自己鬧夠了,我博取夠多同情了。每天都有人拖我出來吃飯,就想好好看看我。生日的時候,多晚都有人遠道而來,一見我就抱我。他們說不管是誰的錯,他們受不了的是有人讓我傷心,就是他的不對。

我沒有結過婚,所以妳的傷害一定更呼之欲出,復原一定更勉為其難。我不能不負責任的說妳該好了吧,該放過自己了。那些都是隔岸觀火的風涼話。我哪裡會不知道,受害者比誰都想要好起來,比誰都想要原諒對方。沒有人想要恨一個自己愛過的人,那會連過去的自己也恨進去的。

可是我想說的是,想祝福的是,走過來了以後,無論如何都會比以前更好。因為妳看過自己潦倒,就不肯讓人欺負妳。妳被最信得過的人傷了,就更會識人。妳甚至不用原諒他,妳要諒解的,是那個時候無論如何都相信他的自己。

我羨慕過順遂的愛情,因為那是我與生俱來沒有的。可是終究,我承認了那是我沒有的天份,一如我不會畫圖一樣。或許我們所能做的,是在這麼多欺人太甚之後,還可以是個不服氣的人。不要不相信沒有人看好我們,我們只是在愛裡不夠專業,可是我們比誰都敬業,我們給過要不回來的愛,我們很大方。

親愛的安真:不要怕了,怕了就不能愛了。妳一直對人好,妳一定會好好的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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