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Ａ戀習題

那天坐在你對面讀書，你盯著電腦看我的文件，逐字反覆推敲的時候，我才忽忽然的想了起來，為什麼我會喜歡你。那樣一個我的全世界都在問的問題，終於有了答案。

我當然是喜歡你的，毫無疑問。第一次見你，我就知道你會是我的一場災難：怎麼有人五官分開來和組合起來都好看，不說話的時候，眼睛還在笑。我不知道你聰不聰明，可是你很得意。到哪裡都舒服的樣子。

然後你一如預期的，把自己丟進了我的生活，緊接著是生命裡。你太瞭解我是怎麼樣的好強，把自己活得緊張。於是給了我太陽才有的熱度，要我放心的把自己交給你。

然而，要折磨一個驕傲的女人，最好的方式就是使她戀愛。在那些個極致的日子裡，我迅速的發現自己是如此的愚昧和軟弱。自主不了的歇斯底里，總是以為犯了錯，老是以為你會留下我。找不到你就兵荒馬亂，動不動就掉眼淚。情情愛愛哪裡是寫得出來的，都是從眼睛流出來的。

那些個無路可退的日子之後，還以為會就此對彼此不聞不問。怎麼知道你又來到了面前，不動聲色的往來。

這一次我細細的看你，像是分娩完的母親第一次見到她的孩子一樣仔細。從你開車打量後照鏡，到你拿起菜單回過頭的問我想吃什麼。這些和愛情無關痛癢的細節，卻使得我更確信了彼此的關連。

原來是，我喜歡你的，從來不是你最醒目的特質。我喜歡你很單純。你很整齊。你一致地對每個人好。生活有規律，不喜歡失序。你總是很小心。

那樣的你就是我的原型。於是我可以很安心的不討好你，平實的表述自己。我們可以在從煙味酒氣的場合脫身之後，向對方歉然的笑了一下。又或者一個無所事事的晚上，兩個人在公園散著步，多半是你說話我在聽。講我們的家庭、朋友。說著要不起虛榮的生活，那是內耗而已。不喜歡從前那樣得意到會傷人的自己。

我對於現在的我們很滿意。彼時的快樂，一如一場營火晚會。歡樂難久留。我情願我們可以樸素而不心虛的活著，永遠能接住對方。所謂的戀人怎麼會只有絮語，而是可以什麼話都不說也有的默契。